自由职业者kamoon毕业两年与猫相伴,工作生活全记录
毕业两年以来,他始终是自由职业者,往来于众多剧组之间,时而担任摄像,时而充当导演,时而成为编剧。他在上海徐汇区租了个50平米的开间,布置颇为简单,除了床、衣柜、沙发这些简易家具外,基本没有花哨的装饰品。然而,他养了一只猫。他毕业的时候,花了半个月的收入买下这只乳白英短,给它取名叫奶糕。他养猫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会孤单”,所以他选择让一只猫在家里陪伴自己。在日常生活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和奶糕待在一起。特别是从今年开始,一天中百分之九十五的时间,奶糕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就算是工作的时候也不例外。
2019年年底,他在抖音、B站、微博等社交平台分别开设了一个账号,抖音账号叫“冰菓k”,B站账号注册得晚一点,有个更正式的名字“奶糕成精档案社”,从名字就能知道账号全部内容,一切都与一只叫奶糕的猫有关,因为和奶糕在一起就是他的“工作”。
有许多人对“奶糕成精档案社”的视频作出评价,称其是当下“猫片”里的天花板 。
2019年10月,有一支视频被上传到抖音,后来这支视频被取名为“猫之计谋”。第一个镜头里,有一只猫,它是奶白与奶黄色组合的,模样圆嘟嘟,正目不转睛地望着镜头,实际上它是在望着衣柜上的零食,紧接着,主角二号也就是主人走出卫生间,推开门,碰到了门口的细线,这触发了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坐垫,坐垫猝不及防地砸在主人头上,奶糕露出诡计得逞的微笑,随后地毯上的书籍、茶几上的抓手开始运转 。最后,零食成功地掉落到奶糕面前。
(“奶糕成精档案室”的第一支视频:《猫之计谋》)
这支关于“猫咪成精”的视频被上传,不到6小时,点赞数就超过了7万,最后在抖音获赞超过60万。不过,更多人关注到奶糕是因为B站,这支视频在B站积累了367万的观看量,满屏弹幕刷着“梦开始的地方”,视频评论区更是被称赞填满,有人说“拍摄和创意都是满分哦”,还有人说“分镜好专业,剪辑顺畅还有创意”。
你若调高视频清晰度,便能更清晰地捕捉到奶糕憨态可掬且不做作的模样,以及它拟人化的古灵精怪,在当下这个猫奴众多、猫主子地位至上的时代,奶糕走红并不让人太过意外。
奶糕的可爱十分关键,视频的专业度也非常明显,它体现在剧情里,也体现在拍摄中。到目前为止,在B站一共上传了13支视频,其中有的是带剧情的故事,像奶糕的单相思,还有它和别的如同两位大侠般在棋盘上斗智斗勇的情节;有的是歌曲MV,比如那首著名的《Funk》,让奶糕成为歌手的办法很简单,给它穿上一套演出服,然后在站立话筒后面粘上一个小鱼干,如此就能营造出它正背着吉他,忘我唱歌的假象 。
在我的设想里,猫存在过多不确定性因素,这会直接致使拍摄成为耗时最长的环节,然而实际上前期准备过程也绝不简单。需要一个人撰写剧本,绘制分镜,购买猫的配饰及道具,还要租赁设备,最近一支3分钟的手机广告视频,前前后后耗费了8天时间。
频道名为“奶糕成精”,然而奶糕不可能真如视频里那般乖巧,很多时候它并不配合拍摄,一些看似常见且简单的画面,像伸懒腰、翻垃圾桶、睡觉起床,有时甚至要等上几天,“它可能就是没做,就是这样,要看运气” 。拍摄中途,奶糕随时可能需要睡觉,随时可能需要吃饭,随时可能需要上厕所,不会去打扰奶糕的这些需求,也不忍心去打扰,毕竟“你不能阻止人家正常的生理活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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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会和奶糕一起休息,他在旁边刷刷手机,或者干脆做些别的事。有时等着等着天都黑了,只能收工,祈祷明天奶糕能更配合些,尽管那样的时刻极少极少。
我们没办法真正知晓奶糕的心理,不过很在乎奶糕的感受,有些镜头要拍摄奶糕爪子的特写,就会把奶糕抱过来,蹲在那里让奶糕用爪子碰一下,然后赶快放走,因为时间长了不行,自己是不会愿意的,还告诉我,他正在让体重12斤的奶糕减肥。
这一切时间成本都表明,“奶糕成精档案社”的更新不会稳定,B站用户罐理元评论称,“就是更新太佛系了,不过也保证了高质量”,在短视频领域,萌宠已是热门赛道,不管是粗糙、低清晰度的,还是配有花字、加了滤镜的,在那些萌宠小动物面前,点赞量似乎与专业度关系不大。
用非常专业的方式拍摄萌宠视频,真的有必要吗?没有想过那么多,只是想把拍电影会用到的手法用进去,将其作为练手的方式,拍拍小视频 。
对于来说,成为一名 UP 主的决定并不难做。
他大学所学专业是广播电视编导,他一直怀揣着拍电影的梦想。从大三起,他持续前往不同剧组工作,学习器材的使用方法,学习镜头的切换技巧,学习寻找合适剧本的方式。毕业后他选择成为自由职业者,即便如此,他也尽量挑选与电影相关的工作。正是因为有拍电影的梦想,他才开始从身边素材着手 。
拍摄猫视频的想法早就产生了。2019年夏天,就思考过是否围绕自家宠物拍一系列有趣的视频,然而真正开始实施是由于“影视寒冬”的大环境。到了10月,他手上原本极为重要的工作基本都停止了,剩下的都是些赚快钱的工作,他干脆全部推辞掉,“拍那些东西没意义啊。”
原本只是闲暇时的尝试,却很快给他带来了惊喜,第一支视频很快出现在了B站首页的热门推荐里,他说:“一开始只知道自己做的东西特别,感觉还偏冷门,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喜欢。”
广告合作的邀请也随之而来,不过最初的那些邀请都被拒绝了,“开始做这个的时候也不图赚钱”,直到今年三四月份,视频体量开始增加,并且有了自己的小团队,商业化才成了要考虑的事 。
(最新一支广告合作视频:《又是一个无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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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的收入比不上以前拍剧和拍广告的收入,但是至少如今收获到了难得的自由。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会拿出15天用于工作,另外15天,他会选择看电影,会选择看动漫,会选择打游戏,会选择看书。对他而言,输入和输出是同等重要的事。
在这些能够自由支配的时间当中,他常常会回想起自己的电影梦 。他带着遗憾说起之前参与过的、自认为最满意的一个网剧 。那是一个中外合拍的项目 。剧组特意跑到欧洲去取景拍摄 。然而因为剧中存在太多外国人的角色 。最终导致该剧没能通过审核 。
喜欢那种用低门槛、大众能够进入的方式拍出严肃深奥话题的电影,他提到了斯皮尔伯格、诺兰和温子仁的名字,他并不奢求自己成为那样的大师,“奶糕成精档案社”只是一个阶段性的创作,他早晚还是要回到电影梦之中。
一个毕业两年的年轻人,在离家上千公里的大城市租了个小房子,他大部分时间都和一只猫待在一起,他梦想去更广阔的世界拍一部真正的电影,可他的日常生活是回到小房子里拍视频,做一个萌宠UP主。
依据B站最新公布的数据,在2020年第一季度,B站月均活跃UP主数量达到了180万,UP主月均投稿数量达到490万,B站作为一个社区,承载着一代年轻人的兴趣,承载着他们的热爱,承载着他们生活方式的选择,而“我”正是他们中的一员 。
但正是成为UP主的这段经历,抚平了曾经一直缠绕着的紧迫感 ,刚毕业的时候,内心十分着急 ,状态相当浮躁 ,特别渴望能够迅速崭露头角 ,尽快投入拍摄工作 。现在的他轻松又自由 ,我发现导演这个职业真的很需要阅历 ,短时间内确实没办法急于求成 ,所以我现在对这个并不着急 ,可能有一天真正有想拍的内容 ,有想表达的内容时 ,就会自然而然地去做了 。
与此同时,创作焦虑会让我感同身受,这种焦虑是由灵感枯竭和审美疲劳引发的。即便收到的绝大部分评论都是夸奖,他回头翻看以前的视频时也会找到很多不足,他也不认为自己的视频是猫片的天花板,他说:“其实还有很多人没进入这个赛道,说不定某一天就有第二个奶糕出来了。我只是愿意拍猫,就碰上了这样一只猫。”
在采访当中,提到了六次电影梦,当他第四次说出这个词时,我慢慢意识到他和一个没有百万粉丝的普通人并无二致,我不再那般羡慕他所说的“广告邀约不断”“时间自由”,开始懂得即便他心态更为轻松,然而前进路上的每一步他都要肩负起心底的那个梦想。
这种情景是,努力朝着梦想靠近,却还要持续丈量现实与梦想的距离,它常常出现在某人的脑海中。每当晚上失眠时,他总会躺在床上思考。他会想,如果这两年都围绕萌宠创作短视频,自己会不会离电影梦越来越远?他辗转反侧,打开手机观看其他UP主的作品,时而觉得自己选择的路线可行,时而又感觉好像走了弯路。
过了一会儿,奶糕跳上了床,趴在他的枕边,尾巴在他脸上来回扫动,似乎在传达这样的意思,别再想了,安心睡觉,鱼干会出现的,罐头也会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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