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林追远录：北京师范大学资深教授王宁的学术情怀与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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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稍微读一下北京师范大学资深教授王宁的人生历程和学术成就，你一定会心生敬佩和敬佩。比如，她出生于1936年，今年已经88岁了。她仍工作在教学科研第一线，致力于学科建设和人才培养。又比如，她的研究领域很广泛。除了在汉语语言学方面取得的杰出成就外，她在汉字规范和基础教育语文课程改革方面也取得了许多成果。

北京大学教授陈平原曾说过：“每个创办学术流派的人背后都有感情，而不仅仅是技术操作。”那么，支撑王宁的“情怀”是什么呢？她的心路历程是什么？人民文学出版社最近出版了王宁的回顾散文集《雪林追园录》，或许可以为我们提供答案。

“追远”一词出自《论语·学而》，“慎追远，则民德强”。王宁说：“书名叫‘追远’，是因为我在文中纪念和介绍的人都已经去世了。”这些“去世”的人包括：朱继海、卢宗达、周秉军等章黄志学、钟敬文、启功、刘乃和、郭玉衡等北京师范大学名师的重要接班人，高级教师如周有光、王莉、卢书祥、张志功等，同学邹晓丽、訾华军、谢东源等，还有李保芬、郭良辉、卢启勋等专业导师。这些进入历史的人物，通过王宁的回忆和讲述，他们的音容笑貌再次变得更加清晰，他们的性格和精神更加鲜明。

2000年，王宁与钟静文、启功合影。图片选自《学林追园路》

弘扬张、黄之学

在《雪林追元录》中，王宁反复郑重地提到“张黄”二字多达61次。张指的是章太炎；黄指黄侃（又名济纲）。 “张黄学派”是中国近代学术史上一个重要的学术流派，王宁是张黄学派的重要当代继承人之一。早在20世纪60年代初，王宁等人跟随卢宗达攻读研究生时，就读过《说文解字》，并与《说文》结缘。听了太炎、纪纲的理论，“奠定了我们传承的基础”。张晃的学术思想和信仰。”在学术自我报告《我与中国传统语言文字学》中，王宁说得更具体、更明确：“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了解了我的老师陆宗达先生，我也理解我的太史老师黄阚先生和章太炎先生，在传统被彻底否定的时代，他们将对祖国文化传统的无限依恋转化为认真的选拔和培养。这种深刻的理解和感受，成为我在教育新一代有志青年的同时永远坚守自己的专业领域的动力。它存在于我心中。”从此，弘扬张、黄学，传承中华民族文化，就成为王宁矢志不渝的情怀和使命。

20世纪80年代初，在深入探究张黄研究的内在意义和现代意义的理性愿望的驱使下，王宁开始实施十年专项读书计划，以深入了解张黄研究的思想。 。在《学林追元录》第一章《走近章太炎》中，王宁详细描述了她的阅读和思考过程，澄清了许多认知迷雾，“也是对章皇学问价值的初步认识，而几乎“我在这个岗位上坚守了十年，没有离开过，我永远不会后悔”，这更加坚定了她将张、黄研究发扬光大的决心和信念。 ”开头是：“先生。黄继刚（阚）及其老师章太炎先生是中国近代史上杰出的国学学者和国学教育家。他们正处于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之交。推动中华文化延续和发展的名人、伟人。”经过深入研究，王宁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这两篇文章条理清晰、言简意赅，表明王宁对张、黄研究的内涵和现代意义有深刻的认识。置于《学林追园录》的开头，确立了全书的基本精神和叙事线索。

用“理解”纪念老师

吕宗达弟子的学习和研究各有特色。王宁说：“在陆先生的影响下，我们无论读古论还是前人的著作，都非常重视‘明白’二字，习惯于‘能不能向别人解释清楚，是一个考验’。” “明白”二字就是司马迁所提倡的“好学深思，从心知其义”（《史记·五帝本纪》），正因为如此，王宁的许多回忆文章，尤其是他的老师的回忆文章，都具有鲜明的以知人论世为基础的真诚和通透之美。

书中最具代表性的文章是《用学习和理解来纪念启功先生》。启功是大师级人物，一生轶事众多，最能看出他的气质。然而，王宁并不注重于此，而是“研究”和“了解”气功的性情、知识、经验和轶事。最后指出：“我们曾经因为学科的狭隘而未能容纳齐先生的博大，而使他陷入不恰当的单一学术领域；我们也曾因为跟风而评判齐先生的学术领域。因“不主流”而被忽视；因认识浅薄，一度只给启功先生贴上“书法家”的标签，甚至用了可笑的评价标准来评价启功先生的成就。不是古书的编纂，给他的学科贴上黄牌……”对于启功这样的人才来说，很难在那些小格子的“学科”中准确定位。这让我们想起了著名的“钱学森问”——“为什么我们的学校培养不出优秀的人才？”清华大学人文学院教授刘石曾在朋友圈转发“纪念启功先生的博学多悟”。 ，并评论道：“……王宁先生的文章是关于启功先生最好的文章，它让我们能够从一个角度去思考钱学森的问题。”刘石师从启功先生攻读三年博士学位，写下多篇研究启功先生的文章。这篇文章和这篇评论是他写的，很有说服力。

王宁在叙述日常交往和学术交流的基础上“学习”和“了解”这些前辈老师，突出了前辈老师的学识及其背后的气质和人格，如纪念卢宗达、钟敬文、于敏、周有光、卢树湘等君子皆如此。

1963年，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古文学习班毕业典礼在北海公园合影。左起依次为：王宁、于国庆、黄宝胜、杨逢春、谢东源、张志强、卢宗达、小张、钱朝辰、付玉谦、张凤瑞。图片选自《学林追园路》

与同行并肩前进

总体而言，王宁回忆了《学林追园录》中的两类学者，一类是资深教师，一类是同辈同学。对于高级教师，王宁常常“从自己的艰辛中逐渐懂得‘老师’的意义，日日珍惜老师的知识和情操”（《以学悟纪念启功先生》），从而用“学”和“理解”的态度来纪念；对于同学们的叙述，因为多年的“并肩行走”，除了“理解”之外，还注入了非常强烈的情感。 《杂词追小黎》、《唯有青山送你远》就是典型的例子。

邹晓丽是王宁的师妹，也是多年的同事。她经历过风风雨雨，却很坚强。两人就像姐妹一样，长期以来志同道合，“互相帮助前进”。宋永培是卢宗达的第一位博士生，王宁协助指导。两人在陆先生的指导下一起学习，不遗余力地推广张、黄的学业。邹晓莉去世后，王宁感到“心里突然空落落的，感觉生活里少了点什么，一直不习惯，不习惯！” （《小李回忆杂录》）宋永培去世后，王宁说：“永培的离开对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那种可以用语言形容的挫败感和失望感一直伴随着我。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不提到张晃和《说文》（《唯有青山送你》）基于“理解”的情感令人感动。

王宁在青海省文学艺术创作研究室从事专业文学创作与批评工作八年，积累了丰富的文学素养，练就了高超的写作功底。有了这样的专业经验，写回忆录散文自然是轻而易举。王宁的散文创作受到现代文学研究专家的好评。例如，学者李毅评论道：“像王宁先生这样的语言学家也有专业的写作经验，八十多岁仍能写出流畅而意味深长的散文……”（《师范大学校园里的先生们》） 20世纪80年代[2]”）由此可见王宁的散文创作功力可见一斑。

王国维在《人言》中说：“每个人作品的文字一定要令人耳目一新，景物的描写一定要引人注目，他们的言语脱口而出，不带任何矫饰，所见即真，所知亦真。” ”谁深。一切诗都一样。”我想说，王宁回忆散文的醇厚、淡雅、真挚、通透、淳厚、感人的风格，也是他“所见即真，知之深”的结果。 .

《光明日报》（2024年11月2日第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