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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2020年代的今天,回顾1920年代的艺术,我们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现有的路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谁也无法预测接下来会怎样。
1920年是历史上最近一个春节。世界刚刚告别一战阴霾,东西方都进入了短暂的休息期。此后十年,世界各地涌现出许多至今仍值得欣赏的艺术大师、艺术团体和艺术流派。
巴黎的布列塔尼与超现实主义团体、纽约的罗伯特·亨利与垃圾桶学校、东京的竹久梦二与“大正浪漫”、上海的刘海粟与上海美专……他们的故事被流传下来这一天,讲述了1920年代文艺风的故事。
巴黎:马森对米罗耳语
20 年代的巴黎艺坛群星璀璨。
伍迪·艾伦的《午夜巴黎》将人们带回到那个阴雨绵绵的巴黎。在科尔·波特饰演的《我们做吧,让我们坠入爱河》中,男主角从现在穿越回了黄金时代。我遇到了作家FS菲茨杰拉德、格特鲁德斯坦、詹姆斯乔伊斯、TS艾略特,画家巴勃罗毕加索和萨尔瓦多达利也出现了。
伍迪·艾伦:《午夜巴黎》
除了耀眼的西班牙人毕加索和达利之外,当时的巴黎还有很多巨星。 1920年,达利的加泰罗尼亚同胞胡安·米罗来到巴黎。
他的工作室紧挨着安德烈·马松的工作室,据说马松通过工作室墙上的一个小洞对米罗低声说,请他去看安德烈·布勒东而不是毕加索。布列塔尼就是未来。安德烈·布勒东(Andre )是发表《超现实主义宣言》的画家。
安德烈·布勒东:《超现实主义宣言》
米罗听取了马森的建议,追随了布雷顿的脚步。他很快就放弃了立体主义,并在极度饥饿时将自己的幻觉画在画布上。当然,这种极度的饥饿并不是米罗为了获得灵感而刻意经历的。米罗初到巴黎时身无分文。在艺术上被他抛弃的毕加索买下了他的自画像并收藏起来,并把他带入了巴黎艺术圈。
另一位被布列塔尼吸引到超现实主义行列的画家是雷内·马格里特。 1927年,他在布鲁塞尔举办了首次个展,但受到了很多侮辱性的批评。这次失败让他感到沮丧,于是在1927年至1930年间,他移居巴黎,与巴黎艺术圈,特别是超现实主义者交往。
到了20年代末,越来越多的艺术家开始以具象或准具象的风格进行创作,马格里特就是其中之一。然而,布列塔尼从未公开承认马格利特进入超现实主义者的行列。
玛丽·麦考利夫:《当巴黎嘶嘶作响时》
几年前,历史学家玛丽·麦考利夫(Mary)写了一本书,名叫《当巴黎炙手可热时:海明威、香奈儿、科克托、科尔·波特、约瑟芬……面包师和朋友》。 《纽约时报》书评称,这本书包含了当时许多复杂的人物和关系,堪称当时《名利场》的百科全书。几乎所有人都出现在麦考利夫描述的蒙帕纳斯聚会上,包括保罗·波烈、柴姆·苏丁、佳吉列夫、费尔南·莱热等,甚至28岁的戴高乐也去过那里。
麦考利夫说:“这些派对只属于上流社会,他们听爵士乐和蓝调,吃丰盛的晚餐,品尝美酒,与普通人无关。”
艺术史的篇章只为那些成功挤进巴黎艺术圈的艺术家保留。像米罗一样挨饿却又不如米罗成功的画家最终淹没在巴黎的记忆中,成为1920年代巴黎黄金时代的代表。炮灰。
纽约:希望看到垃圾堆和沼泽
20 年代的纽约是一个灯红酒绿、奢华之地。享乐主义取代了清教伦理。作家FS菲茨杰拉德说,这是爵士乐时代:“这是一个奇迹的时代,一个艺术的时代,一个花钱的时代,一个嘲笑的时代。那时,在我们年轻的时候,一切似乎都镀上玫瑰红色,非常浪漫,因为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对周围的环境有这样的感觉了。”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在科技领域取得了全球领先地位,享受了前所未有的经济繁荣,摩天大楼拔地而起,美国人穿着华丽的衣服,开着豪华汽车穿越广阔的大陆。这也引发了艺术家对物质主义的反思,进而寻求精神上的满足。
巴兹·鲁尔曼:《了不起的盖茨比》(原著:FS·菲茨杰拉德)
1913年的军械库博览会是美国爵士乐时代现代艺术的先驱。毕加索、马蒂斯、德兰、布拉克、布朗库西、凯尔希纳、康定斯基、杜尚等欧洲艺术家的刺激,更让美国人眼前一亮,更刺激他们的心:我们是继承欧洲伟大的古典传统,还是跟随步伐前卫艺术并大胆迈向新世纪?
当时一位保守派评论家说:“这让我对这个世界感到担忧。如果这些东西可以放进美术馆并称为艺术,那么这真的是一个病态的时代。创造这些东西的人真的应该去看精神病医生。” ,我不能称它们为绘画,它们应该挂在精神病院的古玩室里。”
罗伯特·亨利:《雪中的纽约》
显然,今天仍能留在美国现代艺术史册的艺术家并没有认真对待这位批评家的评论,比如垃圾桶学派()。垃圾桶派的作品善用黑色调捕捉现代生活中的严酷时刻,力求反映真实的美国。这场革命不是艺术形式上的突破,而是传统现实主义题材上的创新。
罗伯特·亨利是垃圾箱学派的代表人物,他有一个著名的学生,名叫爱德华·霍珀。当人们谈论爱德华·霍珀的画作时,他们会使用孤立、孤独、疏离等陈词滥调。然而,爱德华·霍珀拒绝被外界简单地贴上标签。
他说:“我绘画的目标是记录自然最亲密的印象。我试图找到最合适、最有表现力的形式来表达我的感受。技术上的障碍可能会主导这种形式,也可能是我性格的限制,激励我使用更简化的形式。”
爱德华·霍珀:《自动售货机》
1928年,爱德华·霍珀( )在一篇文章中写道:“美国小镇的生活是令人窒息的、平庸的,郊区的风景是荒凉的、荒凉的。我们本土的建筑表现出一种俗气的美,尤其是那些心血来潮的建筑。”屋顶——伪哥特式、法式斜折式、殖民式等等——混合着刺眼的色彩和褪色的油漆,相互拥挤,沿着街道延伸,最后消失在垃圾堆中。或者在沼泽地里。这样的场景一次又一次出现,勾勒出美国风景最真实的轮廓。欧洲领先的现实主义画家从未如此投入如此多的精力来描绘他们的本土建筑。”
爱德华·霍珀讨厌这些风景,但他很仔细地画了它们。
格兰特·伍德:《美国哥特式》
爱德华·霍珀的这段话让人想起格兰特·伍德1930年的《美国哥特式》。此时,美国的爵士乐时代即将结束,大萧条席卷全国。格兰特·伍德表现出放弃印象派、回归15、16世纪佛兰德画派写实主义风格的倾向,这种风格后来被称为地域主义()。
东京:竹久梦二恋爱了
1920年代的东京正值大正时代末期,明治维新后不久,充满了东西方的折衷之美。有人说,大正时代是“美丽的卧花”,是一个多元聚集的时代,是一个知识分子、艺术家大显身手的时代。
据统计,日本出版业自1918年以来迅速扩张。根据1922年5月日本总务省公布的《出版物的近况与压制》,1915年报纸有600种,1922年增加到908种。 ; 1915年有1,040种杂志,1922年增加到2,236种;单卷1917年有21种,1920年增加到220种。出版业的繁荣,使作家、画家的思想和艺术得以大规模传播。
宫野凯奇:电影《梦II》
在日本,有一位画家被誉为“大正浪漫的代名词”。他开拓了艺术、设计和工艺的界限,开启了东方绘画的新纪元。他的名字叫竹久梦二。武梦二( ),本名武久重二郎( ),1884年出生于冈山奥町的一个酿酒世家。
他自幼就表现出非凡的艺术天赋,不顾父亲的反对,坚持学习绘画。明治末期至大正时代,他在日本画坛名噪一时。在他50岁的一生中,经历了无数的爱情波折,画了无数的女人。后人称他为“梦尔式美人”。
竹久梦二:《木场女孩》
丰子恺的漫画深受竹久梦二的影响。他在1936年的《论日本漫画》一文中说:“竹久梦二是一位活生生的老人,他的绘画风格融东西方绘画方法于一身。构图是西方的,画风是东方的,形式是西方的,而吉莱的笔法是东方的,融合了西方的绘画方法,但他有一个更大的特点,就是绘画中的丰富的诗意,过去的漫画家几乎都以幽默、讽刺、游戏为题材。尔排除了这种乐趣,致力于写生活的深刻而严肃的品味,让人怀念生活,因此,他的画不能笼统地称为漫画,但真正可以称为“无声的诗”。 ”。
黑田清手:《湖畔》
如果说竹久梦二是对丰子恺影响最大的日本画家,那么对丰子恺的老师李叔同影响最大的日本画家就是黑田清之了。
大正时代,黑田清手已步入晚年,成为日本艺术界的风云人物。出生于贵族家庭的黑田清辉于1884年前往法国学习法律,但很快他就改变了志向,进入了学院派画家拉斐尔·科林的学校。在法国,黑田东彦学习了这种学院派和印象派的绘画风格。黑田东彦回到日本后,在东京艺术学校培养了大批知名画家。后人拥戴黑田东彦为日本“近代西洋画之父”。
日本作家白津雅子曾在《黑田清辉的女人画像》中写道:“黑田清辉和我的父亲是表兄弟,他们还亲吻过,是彼此的知己。我们两家住得很近,我小时候他经常来这里做客,送了我很多他的画作,现在已经成为黑田的代表作,挂在我的餐厅里。 《湖畔》就挂在客厅里,我从小就每天看着这些画。”
藤岛武二:《夏日傍晚的湖畔》
藤岛武二是大正时代另一位对日本美术界产生深远影响的画家。曾任教于东京艺术学校和川端艺术专门学校。由于东京艺术学校的入学门槛非常高,很多在日本留学的中国学生都会先到川端艺术学院读预科课程。在东京师从藤岛武二学习油画的人有陈抱一、王亚尘、关良、朱屺瞻、徐行知、韦天临、倪一德等,他们回国后,扛起了民国时期美术的大旗。中国的。因此,藤岛武二的画家学生尊称他为“画家”。
大正时代文化艺术的繁荣,犹如昙花一现,在盛开之前匆匆凋零,留给后人对“大正浪漫”的无尽遐想。
上海:徐志摩与徐悲鸿辩论
20世纪20年代的上海,歌舞升平。十里洋市,尽是现代美女才俊,各种思潮在这片海滨土地上涌动。
正如艺术史学家迈克尔·沙利文( )所写:“在 20 年代的上海,拥有国际化的态度是很酷的。时尚男女常常有外国名字,穿着外国衣服;他们的对话和信件中夹杂着英语和法语。单词和短语,他们经常互相称呼“Mist”(先生)和“Miss”(女士)或“”(亲爱的)。有欧式平房和。书店、莱香姆剧院()都有西方戏剧,还有由白人俄罗斯人和犹太难民组成的管弦乐团每周举办的交响音乐会。他们对模特感到害羞,他们为艺术学校当模特。”
20世纪20年代的上海外滩
1921年,刘海粟的麻将艺术学校更名为后来著名的上海艺术专科学校。刘海粟的出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学校使用人体模特,而刘海粟又被孙传芳通缉。刘海粟后来饶有兴趣地谈起这些经历。
上海美术学院油画工作室人体写生
1925年,徐悲鸿留学期间回到上海举办个展。从此,很多人记住了画家的名字。此前,在上海生活贫困的徐悲鸿差点一头扎进滚滚黄浦江水中。 1927年,徐悲鸿在欧洲游历八年多后回到中国。年底,蔡元培聘他为南京中央大学艺术系主任。然而,这个职位似乎与徐悲鸿的留学经历和已有的声誉并不相称。一年后,蔡元培任命林风眠为杭州国立艺术学院院长。林风眠比徐悲鸿年轻,几乎与徐悲鸿同时来到法国。 1928年,他所担任的职务明显高于徐悲鸿。
徐悲鸿:《田横五百进士》
林风眠选择的艺术道路与徐悲鸿截然不同。徐悲鸿沿袭了法国古典保守风格,林风眠则选择了接近马蒂斯的现代主义。 1929年,徐悲鸿颇有恶毒地批评法国现代主义绘画是“藏在体内的粪便之垢”。他将马奈译为“马奈”,并称之为“平庸”;他将雷诺阿翻译为“莱努幻想”。 ,称之为“庸俗”;将塞尚翻译为“”,称之为“漂浮”;把马蒂斯翻译成“马修”,称之为“坏”——印象派、后印象派、野兽派等都被他骂了。
林风眠:《思念》
徐志摩看不下去,和徐悲鸿展开了辩论。他说:“北红,你文章的开头,批评了塞尚或者塞尚(你译为吉列娜)和马蒂斯(你译为马蒂斯)的作品‘无耻’。还有一次你把塞尚与一个“乡下人的厕所”,并与您尊敬的老师大阳先生的“大华饭店”进行比较,您将他们的邪恶影响进行了比较。 “吗啡海绿绿”;如果以后我们的美术馆专门收藏他们这种作品,你就会流散在民间,你就不想再看到这个卑鄙、阴暗、阴暗、堕落的人了。认真细致的悲红先生,你说话是认真的吗?”
徐悲鸿一生从未与现代主义妥协。当他日后获得崇高地位后,现代主义艺术在中国就失去了空间。那是后来的故事了。
20年代的上海艺坛,没有巴黎的辉煌,没有纽约的热闹,也没有东京的浪漫。霓虹灯下是认真的反思和探索。无论西行还是东行,学成归来的艺术家们都在思考如何为中国古代艺术注入新鲜的元素。无论是徐悲鸿的道路,还是林风眠的道路,都通向当下,深刻影响了今天的中国艺术。
参考
《詹森艺术史》
《20世纪中国艺术与艺术家》
《20世纪中国美术选集》
《丰子恺文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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